第214章 父亲大哥,她的疏离

“当然不是。”

夏芷歆道:“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如他们一般身手的暗卫可不好找,左右有你特制的‘三月香’牵制着,他们也不敢背叛,就先留在身边用着吧。”

提到三月香,如简的担忧就减了些。

别的不敢说,她对自己制的毒还是很有自信的。

正想着,就被荏苒突然跪下的动静吓了一跳。

“姑娘,是奴婢疏忽,竟犯下此等疏漏,若这沐昉一行来者不善,姑娘怕是早就中了招,届时奴婢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怎么又跪下了。”

夏芷歆一叹:“此事错不在你,沐昉这几人身手如何你我皆有目共睹,可见将他们培养出来的旧主并非什么寻常人。这样的一行人若有心来‘投奔’,别说是你,便是我也是防不胜防,这不,他们都跟着你回盛京有些时日了,我都才生出怀疑,可见他们隐藏得有多好。”

“可……”

夏芷歆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那句话,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管他们来‘投奔’我是何意图,将他们留下就我们目前的情形来说,利大于弊。他们是不是真忠心不重要,能用就成,更况那晚遇刺,我看跟在我身边那两名暗卫不像是有所保留,更像是拼力要护我周全,半点看不出他们是受了毒药牵制才跟在我身边效忠不到半年的人。”

提及此,如简也想到了那晚遇刺时的情形,“那晚姑娘遇刺,那两名暗卫确实是不遗余力对付刺客。看那情形,他们的确不像才跟在姑娘身边不久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如我们四人一般是自幼就跟在姑娘身边一心效忠姑娘的人呢。”

荏苒:“姑娘,可要奴婢去查……”

“不用。”

“他们是什么来历不重要,能用即可。”

这些暗卫的来历当真不重要吗?

当然不是。只是于眼下的她而言不那么重要而已,她现在可没多余的心力去深究这些。

“起来吧,今晚你二人被罚不得用晚膳,想来这样饿着肚子也不好受,早些回去歇着,今夜唤红莲来值夜。”

她没有心软让二人去吃东西,必须得让她们记住不可再犯。

当然,就算她心软松了口,以二人的脾气也不会去吃东西。

又一日。

这天天气依旧不错,晴空万里。

养伤的夏芷歆再次坐到院中去晒太阳,好不悠闲。

夏政年和夏鸿就是在这时再次登门。已经将人拒之门外过一次,这次夏芷歆顿了下,吩咐了下人去将他们请进来。

作为长辈作为父亲,一再被夏芷歆挡在门外,夏政年脸色不是很好看,一进来就看到由丫鬟扇着风扇躺在院中躺椅上晒太阳一派悠闲的夏芷歆,夏政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刚要发怒,被夏鸿拉住。

夏鸿冲他摇了摇头。

想到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想到夏芷歆受的委屈以及他们做的那些愧对夏芷歆的事,夏政年才勉强将火气压下,朝夏芷歆走来。

夏芷歆倒是没有失礼的继续躺着,看到二人她便起了身,很是礼数周全的福身见礼:“父亲,大哥。”

偏是这样的客气疏离,让夏政年和夏鸿皆是一噎。

“歆歆,你、还好吧?那晚可有受伤?”

“……你遇刺的事为父听说了,没事吧?”

两人开口,都有些别扭。

放在从前哪里会这样,他们父女兄妹之间向来都是无话不谈的,他们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无数人艳羡的。

“劳父亲和大哥挂心,我无事,只是一点轻伤,养几日便好了。父亲和大哥请坐,如简,给侯爷和大公子看茶。”

从前她都是说给父亲和大哥看茶,语气亲昵带着点与长辈亲人撒娇的娇气;再看现在,她虽也是面上挂着笑,却是怎么看怎么疏离。

两人将茶喝进嘴里都觉得比寻常多了几分涩意。

本来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疑惑要问,有许多担忧和不满要表达,此时却都有些说不出口了。

“太医嘱咐我静养,是以此前父亲和大哥前来我才没见,此事是我做得不妥当,还望父亲和大哥勿怪。遵照医嘱,我还需静养一些时日,今日见父亲和大哥也是想叫你们知晓我确无大碍,不必多为我忧心,父亲和大哥有事只管去忙不必为我分心。”

她的言外之意他们听懂了,是让他们之后都不要再来杏花苑打扰。

当然会有不高兴,但对上夏芷歆笑盈盈的眉眼,他们就不自觉噤了声。不过,好不容易才得夏芷歆允许进门一见,他们当然不想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回去。

于是夏政年开了口:“你遇刺是怎么回事,当真是五皇子所为?你当时就那样闯宫闹到御前,着实是冲动了些,若陛下追究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当如何?”

“我当时想不到那么多。”

夏芷歆抬眸朝夏政年看去,“父亲,女儿与萧旭谦这么多年的感情,他那样背叛我伤害我让我颜面尽失,做了这些不够,他还想要杀我,你让女儿如何能不伤心不愤怒?女儿没有疯魔到直接在御前刺他一刀都是女儿还尚存几分理智。”

眼看她虽是笑着,眼眶却是红了,仿佛下一瞬眼泪就要滚落下来,夏政年想着这是他娇宠多年的女儿,终是有些不忍:

“……你确实是受委屈了。”

“可你当真确定刺杀你的人是五皇子?”

夏芷歆看着他,苦笑:“我知父亲与其他人一般不信我,以为我是心有怨恨想要借此报复五皇子故而污蔑于他,我说再多也无用,是不是他,且等陆大人和洛王查清此案自会明了。”

“父亲,若无十足的把握,您觉得女儿会直接闹到御前吗?在父亲眼中女儿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此事等大理寺查清再说。说说你与太子殿下,近来外面有不少关于你与太子殿下的传闻,你与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遇刺那日,我被陛下传召入宫,陛下欲要赐婚我与太子殿下,我和太子殿下皆拒了。此事早已传开,父亲又何必明知故问。”

他确实是明知故问,但夏政年着实不喜欢夏芷歆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夹枪带棒的,没有半点对他这个父亲的敬重。

“看父亲的样子可是又要责骂于我?是在怪我凭着勇诚侯府假千金的身份能再攀上这样一门好亲事却拒绝很不知好歹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

夏政年大吼出声,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