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花开正好，召回暗卫
“在生气？”
萧旭尧走过来坐下。
夏芷歆摇头：“没有。”
她确实没有生气，比起生气，她更多是担心。目光落在萧旭尧脸上，看着他还有些许苍白的脸，“太子殿下，你……”
“孤无事，别担心。只是到了第二轮药浴时间，有点毒发的症状，偏巧被人撞见就将事情传得夸大了些，药浴过后便好了，否则孤此时也不能出宫来见你。”
他说得轻巧，夏芷歆心里却清楚那些传言绝非夸大。
那晚她遇刺留宿宫中，守她一夜后他看起来就有点不好了，后来她在诏狱又只见裴誉一人，便说明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总归他若不好是不想让她看到的。
再则，她不是没见过他药浴解毒时的样子，那般疼痛折磨就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昨日毒发，他必是又经历了一次致命的毒发。只是他不愿让她担心故而选择不说，她也便邃了他的意假装不知。
“……殿下无碍便好。”
她抬头看过去，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你是想问孤所中‘落殇’之毒一事为何会突然传开？”
夏芷歆点头。
确实，此事能瞒整整五年，除了下毒之人暗中做手脚隐藏痕迹，萧旭尧必也做了点什么才不叫事情传开。都瞒了这么久，没道理会突然传开。便是消息有所泄露也不该短短一日便传得满城皆知。
要说这里面没有人故意促使，夏芷歆不信。
“孤中毒之事原没打算在此时传扬开，昨日陛下突来东宫，彼时孤正准备药浴无暇他顾，恰好裴誉在，他便放陛下进了东宫大门，还叫陛下亲眼瞧见了孤毒发。”
他说到这里，夏芷歆差不多就明白了。
“裴誉放陛下进东宫是何打算，孤大致明白。”
夏芷歆也大致能猜到。
裴誉无非就是想让陛下看看太子毒发的样子，不再虚伪地维持平和的假象。有些事纵是没说夏芷歆心里也有数，太子中毒一事能瞒这么久，少不得陛下的手笔。
也就是说，陛下原就是知情的。
是何种情况的知情暂先不论，反正陛下定然是知情的。
知情却一直佯装不知……
不过，若是觉得裴誉这么做只是想将此事揭开揭露一些伪装的假象顺便出一口恶气，那就太小瞧裴誉了。
萧旭尧道：“孤中毒之事不可能一直瞒着，既已被撞见，索性便将事情闹大，正好可借此解决掉一些不知所谓的人……”顺便清算一些他早就该清算的旧账。
因着某些缘故，他本没打算清算。怨恨肯定是有的，但他确实没想过要去清算，直至夏芷歆找上他，让他觉得活下去也挺好。
他自己一个人无所谓，但他不能让夏芷歆跟着他不得安稳。他身边处处是危险，他得清扫干净让她安安心心做他的太子妃。
至于不知所谓的人……
于皇位之争上，他从未将萧旭然萧旭谦等人看作对手，在他看来这些人根本对他的储君之位造不成任何威胁，他自也没打算对他们赶尽杀绝。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夏芷歆。
他们对夏芷歆动了杀心，那他们也不必留了。
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夏芷歆也能听明白。
“落殇”乃皇室秘药，能拿到并顺利下到太子身上的人屈指可数，这般罪名不是什么人都能担的。此事一旦传出，少不得要以某个甚至是某几个皇室中人的血来收尾方能稳住人心。
萧旭尧这是要动萧旭然了。
夏芷歆掩在袖下的手轻轻攥紧。
她要报仇从不自命清高说她要自己来不靠别人，她从不介意借力，不然一开始她就不会主动找上太子。
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将近五年，上辈子的四年加上这辈子重生回来后的大半年，一千多个日夜，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
萧旭尧：“不用，你安心在家中养伤，旁的事自有孤在。”
夏芷歆也不坚持，她本来也不是萧旭尧不需要她做什么就当真什么都不做的人，她一直有自己的计划。
“太子殿下中‘落殇’之毒不是小事，若细查势必会牵涉到皇室内斗，甚至是储位之争，少不得要掀起一番风浪。陛下惯来不喜看到皇子们出现内斗，期望看到诸位皇子和睦相处共助他兴盛大燕朝……”至少陛下表现出来的是这样。
“陛下怎会允许你中毒之事外传？”
说话间，如简端了新泡的茶上来，给二人各自斟一杯。
萧旭尧端起茶轻饮一口，微垂着眉眼听不出情绪：“孤要做的事又岂是他想拦就能拦的。”
抬眸朝她看来，眼神微讶：“这茶？”
夏芷歆笑笑：“喝出来了？这是药茶，我特地让如简配的，往后太子殿下身子全然恢复之前就喝此茶，我已经让人备好，待会儿殿下回宫带上一些。”
“特地为孤配的？”
夏芷歆没否认。
萧旭尧唇角微微上扬。
情绪变化不明显，却不难看出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又喝了一口，萧旭尧嘴角又上扬了几分望着她：“朝阳有心了，孤会好好珍惜你的心意。”
“……”
这话说得，真的很有歧义。
面颊微微发烫，夏芷歆以饮茶掩饰，“那、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他望着她，似是被她的反应可爱到了，“嗯，说到做到。”
两人坐在院中饮茶，交谈并不多，看着院中景致偶尔交谈几句。偶有清风过，带来阵阵花香，院中当季的花开得正好。
这天，萧旭尧在杏花苑陪夏芷歆用了晚膳才离开，离开前自是少不得夏芷歆吩咐如简为他号一号脉。
外界的传闻不可信，亲眼看到他无事也不可信。为不让她担忧，他是会装出无事的，只有让在医术上大有进溢的如简亲自把脉确定他无事，夏芷歆才能真正放心。
“见过姑娘！”
是夜，夏芷歆在杏花苑中召见了荏苒带回的六名暗卫，这是她第一次将派去保护夏长风的两名男暗卫同时召回。
六名着黑衣遮了面的暗卫跪在地上，如简和荏苒站在一旁。
很显然，如简和荏苒也不知夏芷歆为何会突然将暗卫都召回。
二人是不解，跪在地上的六人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愈发忐忑。
最终，甲一先开口：“不知姑娘将属下等都召回是有何事吩咐？”
“看样子你们几人是你做主。”夏芷歆看着甲一道。
她今年才及笄，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坐在椅子上，背微微往后靠，面上带笑。分明是不惧威慑力的模样，却偏生让跪在地上的六人都心神一震。
“听荏苒说你们之中有人是她恰好路过碰见救下的，有人是得知朝阳郡主府要招护卫前来投奔的，有人则是她去人市搜罗到被人害得落了奴籍的？而甲一是因能力最出众被荏苒选为暗卫之首。”
“是这样吗？”
她笑容未收，只是淡了几分，透着点凌冽的冷意：“你们最好是想好了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