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以我心血着甲衣,以我英魂殉太平

就在凌玉出神之际,
  
  “混账!”
  
  “你在干什么?!”
  
  忽然之间,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声。
  
  但见一身形健硕的考生将长弓拉至满月,突然间调转方向,瞄准了那看都不能看的最为尊贵之人。
  
  “嗖!”
  
  利箭破空而去,直指那王座上视察考场的萧宇。
  
  “有刺客!”
  
  “护驾!”
  
  “护驾!”
  
  ……
  
  还在惆怅之中的凌玉浑身一震,身体本能快过了思考,脚步腾挪,身影一闪。
  
  “当!”
  
  疾驰而来的利箭被她精准弹飞,携着劲力的箭矢直至插进了身侧的土壤,箭羽微微颤动着。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几个瞬间便完成了。
  
  归根结底,距离还是有些太远了,这么多守卫呢,就算是凌玉不出手,萧宇也不会有半点危险。
  
  那刺客眼见失败,弯弓搭箭还想再来一次,然而接着,维持着秩序的卫兵一拥而上,直接将其制服,压倒在了地上。
  
  那刺客却是不断挣扎着,目眦欲裂,死死地瞪着那个坐在王座上,被人守卫着,被人保护着的最为尊贵之人。
  
  他紧紧的咬着牙,眼中愤愤仿佛都要满溢出来,不住高声喊着:“青天不仁,圣主昏庸。”
  
  “以我心血着甲衣,以我英魂殉太平。”
  
  “杀杀杀,救救救!”
  
  “杀尽天下肥虫,救我万千生灵。”
  
  他面目狰狞,一面吟诵着刻进骨子里的口号,一面死死地瞪着萧宇,咬牙切齿地诅咒着:“皇帝老儿,魁首势必为我报仇,等着吧,等着吧。”
  
  “血衣教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乾完了,我在冥土等着你!”
  
  狂放笑完之后,他突然间停止了挣扎。
  
  眼仁瞪的老大,止不住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即便是如此,抛弃了性命,他狰狞的脸上却满是虔诚,不住笑着,森森白牙之中满是鲜血。
  
  疯狂诅咒的模样看上去万分诡异。
  
  一时之间,现场诡异的安静。
  
  周遭控制住他的卫兵也不住有些心颤。
  
  血衣叛军,这是真正的血衣叛军。
  
  与之那些借着叛军的名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土匪完全不同。
  
  “……”
  
  ‘我已经没有信仰了,这个世界没有令他生根发芽的土壤。我很自私,没什么能掣肘我,也没什么能指引我。但是兄长你有,信仰是很强大的力量。’
  
  ‘他可以令人抛却生死,即便折了四肢,断了脖子,他们也要冲到敌人跟前,去咬下一块肉来。’
  
  ‘即便趴冰卧雪,即便是烈火焚于身,他们也可忍耐痛苦,默不作声。’
  
  ‘共同的理想,美好的愿望,可以驱使着人们去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去创造他们的理想国。这样的人组成的军队,将披荆斩棘,无所不克。’
  
  凌玉默然,静静的看着刺客狰狞的脸,莫名的想起了先前与明辰闲话时,对方所说的言语。
  
  这个刺客,大概就是明辰对她说的那般,有信仰的人吧?
  
  明辰说她有信仰,她的信仰是什么呢?
  
  她也会如同这刺客一般,如此决绝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王座之上,士兵紧张守卫着,
  
  现场万分安静,虽然中心在于那已经死亡的刺客,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无法直视的位置。
  
  所有人都等待着那位地位最高之人发布指令。
  
  萧宇就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看着下面的骚乱。
  
  从刺客出现,用弓箭瞄准了他,到刺客被擒,自杀……整个过程,他始终面色沉着,一言不发。
  
  当箭矢朝他激射而来,他依旧面色平静,不恐惧,不激动,不爆怒……
  
  仿佛他都不是事件的主角一般,仿佛那疯狂的刺客骂的不是他一般。
  
  一切尘埃落定,
  
  他站起身来,只看了凌玉一眼。
  
  旋即便是收回了视线,朝着周遭侍从吐出了一个字:“查!”
  
  君王不露声色,无喜无悲,无人可窥探他的感情,他心中所想。
  
  但话音落下,周遭侍从便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遵命。”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字落下,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叛军刺客如何能摸到这里呢?甚至还能动手行刺!
  
  监察不利!
  
  ……
  
  现在是科举时间,考生们依旧在考场奋笔疾书地答题。
  
  与此同时,
  
  香满楼,
  
  酒楼觥筹交错,热闹非凡,说书人手中拿着醒木,在酒楼正中唾沫横飞说着故事。。
  
  并不单单只是书生会来这里,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也会来。
  
  香满楼那可口新奇的饭菜,说书人说的那玄妙有趣的故事,足够吸引人了。
  
  而在酒楼二楼贵客的包厢,
  
  “殿下,您快尝尝……这酒楼最近可出名哩。”
  
  “这饭菜做的确实很特别。”
  
  “您尝尝这个,虽然看上去红彤彤的骇人,但是实际上很好吃的。”
  
  “殿下你听,那个故事,最早也就是在这里流传出来的。”
  
  “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侍女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恭敬地朝着身边人倒酒夹菜。
  
  在她的身边,被她侍奉之人,是一女子。
  
  该是个地位尊崇的人,但她穿着很简单,只穿了一身束身黑衣,长发简单扎了个马尾,也不带什么配饰,与之想方设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截然不同。
  
  不过观其面相,却是精致的很,唇红齿白,肤如凝脂,丹凤眼微微上扬,端庄雍容,天生自带着一股贵气。
  
  女子打扮,总需华美的衣裳和红妆来衬托。
  
  但有的人,什么都不需要装点,只需要往那里一坐,她便是最美的。
  
  不过此刻,她的状态似乎并不太好,眼下青乌,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抑郁。
  
  像是缺了水的花儿,整个人都蔫了。
  
  美味的饭菜落入口中,刺激的辣味爆炸开来,沉郁的双眼也不禁瞪大了些。
  
  一时之间,萎缩的精神也不住为之一震。
  
  乾元饭菜多以清淡口味为主,鲜少有这般大胆。
  
  也不能说好吃到令人感激涕零,但胜在新奇特别。
  
  创造这饭菜的人,该是个充满创造性的人。
  
  “春雅,在外面不要叫我殿下。”
  
  “额……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