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拍摄中断
工作人员全部围了过来。
周荔眉眼低垂着，头从祁倦肩头轻轻移开，把披在身上的浴巾裹地更紧些。
导演弯腰问询她的情况，她的细眉微微动了动，淡淡开腔:“我没事。”
声线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透着冷意。
“抱歉抱歉，周老师，是我们的问题，还好祁机长反应快，没出什么大问题。”
导演、副导演都围在旁边，一个劲儿地道歉。
当时大家都走在前面，只有黎曼和周荔落在后面，祁倦看到她落水后立马扑进泳池救她。
等其余人听到动静回望的时候，祁倦已经快游到周荔身边。
众人不明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转眼间两个人都到了水里，眼睛紧紧盯着水面，一直到他们上岸。
只有顾念慈默默地靠近旁边的摄影师。
凑过去翻看了其中一台摄像机的回放，而后警惕又嫌恶地扫了一眼黎曼，没说什么。
苏知意靠着周荔坐下，手揽着她的肩膀，温柔地摩挲。
因为浑身冰凉，周荔现在冷的牙齿都在打哆嗦。
唐述舟不知道又从哪儿找来了两块干浴巾，一块给她披上，一块递给祁倦。
祁倦垂目盯着她，长眉始终没舒展开，拍了拍她的肩，声音低哑温脉:“先去洗个澡，暖暖身子。”
“对对对，先洗澡，暖暖身子。”导演连忙附和道。
周荔脸色苍白，连带着唇色都有些发白发紫，顿了顿，紧绷的唇角松下来几分:“你也去换身衣服吧。”
说着就起身离开，走了没几步，苏知意小跑着跟过去搀扶她。
见那个白色单薄的背影转身进了浴室，祁倦才别过脸，温和的神色收敛起，语调强势冷傲，周身氤氲着愤怒:
“你们怎么做事的，看到人落水还见死不救吗？”
其他人跟拍了几天，只觉得祁倦虽然看上去气场强大冷冽，但实际并不难相处，也没太多个人情绪，还没有见他动过这么大的怒火。
他这般神色冰冷，浑身散发着凉淡的怫郁，倒让一旁的黎曼回想起了什么。
前阵子在豪俪把她驱逐出去的，不就是这个机长吗？
怪她眼拙，竟然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想到这里，那天在豪俪他对自己的无故刁难，今天又对周荔百般照顾，她凝眸打量起这位祁倦机长，渐渐起了兴趣。
“是我们工作不到位，还好祁机长你及时出手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导演此时低声下气，疯狂认错。
还想再解释什么，助手递过来一个电话，他的视线落到屏幕上时，仍然略带歉意地冲祁倦点点头，示意去借个电话。
副导演言辞严厉，环视了一圈:“周荔是怎么落水的？安全员呢，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把人捞上来？”
安全员站在人堆里不显眼，整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出来，只知道连声道歉，全怪自己疏忽大意。
摄影师们有的下意识看了黎曼一眼，有的还是盯着机器，
这些摄影师明里暗里的打量，黎曼怎么可能没察觉到？
她被这些人打量着既有些心虚，又有点恼火。
“黎曼姐，你知道周荔为什么落水吗？”
一旁安静的顾念慈突然点了黎曼的名，无辜地张着杏眼望向她，眼神和长相一样单纯无害。
众人齐齐将视线望向黎曼身上，她眸底露出慌张，忙推脱:“我只是让她拉我一把而已。”
这是实话，她确实不知道周荔怕水到这个地步。
虽说她对周荔积怨已久，但总不至于到置她于死地的地步，又哪里会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
原本她也只是想看看周荔狼狈落水的样子。
“哦，那你怎么不把她救上来呢，你离她最近啊。”
又是软糯单纯的声音，黎曼已经分不清顾念慈是有意膈应她，还是单纯情商低了。
冷冷地斜了她一眼:“我哪知道她不会游泳，而且水又不深，也淹不死人，是她自己太恐慌了。”
谁料一向说话没什么水平的顾念慈突然来了一句:“自己的问题不要总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
祁倦浑身还湿着，顾劝深提醒他先去冲个澡。
一个小时后，大家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在基地找了个办公室坐下。
周荔头发也吹干了，披散着长发推门进来，眉眼又冷又躁，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导演忙起身，微微弯着腰请她坐下。
他不知道是接到了谁的指示，与周荔商议拍摄暂停的事宜，让她回去休息一天，至于其他人则继续拍摄。
“要休息都休息，我今天心情不好，也不想拍了。”顾念慈刚刚也顺便冲了澡，换上了常服，看样子原本就是不打算再拍的。
说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扫了黎曼一眼，转头没好气地又说道:“昨晚上夜班到凌晨，现在整个人还没精神呢。”
导演低着头，双手交叉握着，觉得事情有些难办。
其余人怎么拍摄，周荔也不想管，留给他们自行商议，把架着的腿放下，旁若无人地径自离开。
整个屋子安静了几秒。
唐述舟望着她的背影，反应过来，站起身拿过椅背上搭着的外套，大声叫她“周周，我送你回去！”
“后续的安排跟我经纪人对接吧，我要回去补觉了。”顾念慈也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摄影机还在跟着她。
“你们有完没完，就知道拍素材了是吧？！！”她猛地回头指着镜头，冲着身前的摄影师一顿吼。
然后把门“啪”地一下重重关上。
一旁的顾劝深一直低头玩手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跳跃个不停，等到再抬起头的时候，只剩下黎曼和苏知意了。
人都走了，想继续拍也没法儿拍了，大家也都各自散了，等后续的安排。
拍摄因故中断，对于今天拍到的素材，节目组特意申明不许泄露。对于今天基地内发生的意外情况，所有人都要保密。
直到坐上保姆车，黎曼的脸色依然难看。
她很清楚，能来《冲上云霄》节目飞行是纪宗林给她的机会，而只是因为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很可能就让这个机会从手中飞走了。
又是周荔！
她心里怄了气，话说贱人就是矫情，哪儿那么娇气，不就落个水吗？综艺游戏里嘉宾落水的多着呢，就她身子金贵。
心里正烦躁着没好好把握住这次出镜的机会，又在忐忑纪宗林兴师问罪，突然，手机电话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