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九章 楼下相见
肖振东用手点指了秦山几下，神情似笑非笑，彼此心照不宣。
秦山道：“肖哥，既然还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我建议利用这一点宝贵的时间，审一下杨辉。”
肖振东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一拍秦山的胳膊：“还是你脑子转的快，够劲！”
“要让他们知道，咱们虽然是江山市来的，但是在这里，谁都不好使！”秦山附在肖振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嗯！”
肖振东应了一声，然后不再耽搁时间，两人离开这间卧室。
“谭成，把桌子搬来，小林准备做笔录。”
一进客厅，肖振东便连声吩咐。
三两分钟便都准备完毕，肖振东坐在杨辉对面，开始审问。
“姓名？”
“刚才的电话是不是跟我有关？”
杨辉没有回答肖振东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别废话，现在是我在问你！”
肖振东眉头一皱，再次问道。
“姓名？”
杨辉：“我知道是我们杨家的人要见我，不然的话，你们不会这么着急审问。”
肖振东看了一眼旁边负责记录的林晓雪，同时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更换了一个问题。
“年龄？”
杨辉已经从种种迹象上猜出了事实的真相，他知道中辉耀阳集团的董事长，他二哥杨涛的能量，算了一下时间，他觉得肯定是二哥要到了。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就越应该保持镇定。
警方这些人着急审问自己，一定怀着某种对自己非常不利的目的。
因此，此时的杨辉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坚持，坚持自己的援兵到来之时，不会轻易回答任何问题，以给对方可乘之机。
哪怕是很简单的基本信息问题。
“性别？”
看杨辉不说话，肖振东又换了下一个问题。
杨辉看了肖振东一眼：“你们应该能看出我的性别吧？问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杨辉，你老实点，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肖振东猛地一拍桌子说到。
杨辉则是扭过头，看也不看肖振东了。
旁边的林晓雪手指飞快地打字。
杨辉：你们应该能看出我的性别吧？问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上一行则是，问：性别？
肖振东所问的每一句话，以及杨辉的回答，林晓雪都如实地记录在笔录之中。
杨辉不回答的问题，则是直接空下。
“籍贯？”
杨辉：“……”
“工作单位？”
杨辉：“……”
“职务？”
杨辉：“……”
所有的基础信息都问了，杨辉始终按照自己的想法，全部不予回答。
肖振东点燃一根烟，氤氲烟雾之中，他目光清洌地看着杨辉：“杨辉，请你配合警方，不要以为你们杨家的人要来了，你就有了倚仗，就可以逍遥法外了，我问你，你是否指使十二坊的老板梅树刚殴打女律师？”
听到这句话，杨辉蓦然抬头看向肖振东，随即又低下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任何屎盆子都不行！”
尽管心里震惊肖振东竟然说出这件事情，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否认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承认还是不承认？”
肖振东冷哼一声，继续问道。
“没有的事情，让我承认什么？”
杨辉的语气比之前硬气了不少。
肖振东靠在椅背上，看着杨辉，声音冰冷地说道：“杨辉，你很不老实啊！”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怎么会承认？到哪里，我也是有道理的！”
见肖振东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只是空口说白话地询问，杨辉心里更多了一些底气。
梅老三离开建元市的消息，他知道，而且还是他让梅老三暂避一下风头的。
当梅老三上高速公路的时候，俩人还通过电话。
杨辉根本不相信梅老三会落到警方手里。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落在警方手里，梅老三也绝对不可能供出自己。
因此杨辉心里更多了不少底气，说话也硬气起来。
“真没有做过？”
肖振东继续开始审问。
没过几分钟，肖振东的电话再次响铃。
“应该是到了！”
肖振东看了秦山一眼，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这边的杨辉侧耳倾听。
“张市长，你好!”
肖振东很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
“哦，好的，我下楼去见你们！”
“好的，楼下见！”
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能听到肖振东的声音。
几句话之后，电话挂断。
肖振东对秦山道：“兄弟，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走，我也一起去，嘉庆，你也一起吧！”
秦山说着话，招呼了曾嘉庆一声，朝门口走去。
肖振东略一斟酌，也招呼林晓雪：“小林也一起去吧！”
随后四个人出了房间，乘电梯下楼。
肖振东只告诉张忠林这栋楼的地址，并没有告诉对方具体哪个单元、哪层楼、哪个房间。
目的当然是为了掌握主动的。
“我会尽量阻止对方与杨辉见面。”
出了电梯，肖振东对秦山轻声说了一句。
秦山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此时已是黄昏，但天色还亮。
一行人出了单元门，便看到楼前除了秦山等人的车外，还并排停了四辆车。
其中一辆是警车，别的车都比较高档，远比秦山的迈腾上档次。
车旁站着一群人。
“那个穿警服的就是张忠林，那个穿西装的应该就是中辉耀阳集团的董事长杨涛。”
秦山目光一扫，对肖振东轻声介绍了一下。
他虽然没有见过杨涛，却看过杨涛的资料，尤其是可能涉及到叔叔秦选良的案子，秦山更是格外留意了这个人。
他们这边看到对方，对方自然也看到了秦山这边。
张忠林跟身边的杨涛说了一声，当先朝秦山这边走了过来。
秦山落后肖振东半个身位，目光看着张忠林，并没有先打招呼的意思。
“你好，请问是肖市长吧？”
来到肖振东面前，张忠林直接跟肖振东打招呼问道。
“是我，你是张市长吧？”
肖振东点了点头。
“是我，呵呵，咱们这还是初次见面，一回生二回熟嘛！”
张忠林笑着伸出了手，跟肖振东握了握。
“张市长客气了，我这按照省厅的指示，在贵地办案，还请多行方便啊！”
肖振东直接把省厅抬了出来，明着是让张忠林行方便，其实却隐含着不让张忠林多管闲事的意思。
“好说，好说，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
也不知道张忠林有没有听出来，只见他满面笑容地说完，朝旁边一指，说道：“肖市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驰名民营企业家中辉耀阳集团的董事长杨涛，杨总。”
“肖市长，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杨涛立刻上前，客气地说道，并且等着跟肖振东握手。
肖振东点了点头，没有跟杨涛握手的意思，而是看向了张忠林：“张市长，这位杨涛先生算是杨辉的家属吧？很抱歉，现在这个阶段，我不能跟犯罪嫌疑人的家属有密切接触。”
张忠林一看肖振东这么不给面子，脸上的神色一下便冷了下来。
“肖市长，作为本地的公安局负责人，我只是把有关人员引荐过来，跟你接触上，至于别的方面，自然是你们自行斟酌处理，我就不多说了。既然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我便告辞了。这种异地办理，而特意绕开我们本地警方的案子，我也不方便接触。再见！”
张忠林说完，撂着脸子就上了警车。
然后车子启动，离开了这里。
“肖局长，您好，我们是远中华科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杨辉的授权委托代理律师，我叫张华，他叫郑军生。”
张忠林离开，杨涛看了一眼身边的一男一女两人，立刻，这两人来到肖振东面前。
张华大约四十多岁，一头短发，看起来精明干练，她刚说完，那个男律师立刻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份材料。
“肖局长，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材料，还有当事人亲属的授权委托书，我们想跟肖局长谈一下我们的授权委托人杨辉先生的取保候审事宜。”
“取保候审？没的谈，你们都请回吧！杨辉不符合取保候审条件，无法办理取保候审手续！”
闻言肖振东直接挥了挥手，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律师的请求。
似乎已经预料到这个请求会被拒绝，女律师张华用手整理了一下耳边碎发，对肖振东道：“肖局长，您是公安局的局长，应该知道，取保候审是我的当事人在不被监禁的情况下，应有人身自由、辩护、申请变更强制措施，以及享有法律援助的权利。这个权利是任何人都不能剥夺的。”
“而且，我们能够提供担保人、交纳保证金，履行取保候审的义务，您不能拒绝我们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