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字报和传单,声名狼藉
“这是什么东西?”
有书生模样的人,捡起一张宣纸,心中好奇地紧。
借着旁边小摊贩的烛火,细细品读了起来。
“典史于应雄,贪赃枉法,隆盛帝二十年,三月,暗害周员外铺子,合计贪墨白银一千两,事后,由捕快周涛下手,血屠周员外一家十五口。”
“同年五月,临川县县尉下令,追查采花贼田光。典史于应雄,为讨得县尉欢心,差人抓了城外民户,九十岁高龄老丈孙老汉。”
“言说孙老汉,乃是一晚上取人清白七次的采花贼,各捕快之间戏称其,杀人放火不擅长,辣手摧花我最强。孙老汉不堪受辱,悬梁自尽,尸体被于应雄家仆,扔在乱葬岗……”
……
一桩桩,一件件。
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关键是,写得极为详细,其中牵扯到什么人,有什么证据,埋尸地在哪里,都是清清楚楚。
一张人头大小的宣纸,密密麻麻,足足罗列了三四十条罪证,可谓是,罄竹难书。
“于应雄,早就听闻此人狼子野心,但偏偏……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曾出面,手脚太过干净……没想到,背地里竟然犯下了这般人神震怒之事!”
“狗贪官!呸!”
……
书生读完,口中骂骂咧咧。
这类宣纸,数量极多。
周遭几条街的百姓,也捡到了。
“明儿起,我家的狗,也叫于应雄了!”
“呵呵,你家的狗,能贪墨这么多钱?按照纸上记载,这些年,于应雄贪墨了万两有余!”
“那自然是比不过于应雄狗,他是真的狗啊,寻常的狗,不过是吃屎,他却是爬在我等身上敲骨吸髓……真是一条恶犬啊!”
“闲言少叙,我先去茅房拉一泡于应雄!”
短短时间,于应雄三个字,便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与之屎尿屁,并称为“四臭”。
“老天爷开眼啊,这于应雄,终于要惩罚他了么?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么?”
一个乞丐少年,蜷缩在角落,看着宣纸上的内容,泪眼婆娑,嚎啕大哭。
家没了,人没了。
自己无能,又搬不动于应雄。
哪怕是告去衙门,也被打断一条腿。
官官相护。
今日,老天爷的瞎眼,今儿是治好了?
……
城北。
一处庭院,装修奢华,别致幽静。
“呜呜呜……”
一个美艳妇人哭得梨花带雨,跪在林轩面前。
“教坊司昔日头牌,柳如烟……曾经不知多少文人骚客,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却无人知晓,你早已被于应雄赎身,于这金屋之中藏娇多年。”
林轩看着妇人,点头说道。
这女子,虽有些年纪,但保养极好。
身段婀娜,别有风韵,关键是在风月场厮混多年,一颦一笑,眉眼之中,暗含勾人夺魄之意。
“这位少侠,您是为了求财,还是求什么?”
“莫要伤我性命,我家官人,定然会报答你的!”
柳如烟惊慌失措,眼神之中,满是惊愕之色。
于应雄谨慎。
藏她多年,就连结发之妻都不曾发现她的存在。
知晓之人甚少。
但偏偏,今日她回到厢房打算休息,却撞见这么一尊煞神。
并且言语之中,对她极为了解。
“不求财,也不求官,为了借一样东西罢了。”
林轩平静道。
“何物?”
“于应雄的狗头。”
……
狗头……那就是求命了!
柳如烟虽在床上,擅长鏖战之法,三五个精壮汉子,都不是她对手。
但听到这话,不由吓得浑身哆嗦。
袭杀典史……这人……好大的胆气啊!
柳如烟对于应雄,倒是没有多少感情。
可一想到,这人连典史都敢杀。
那自己……
想到这里,柳如烟顿时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欲,面露哀求之色,手脚并用,爬到林轩面前,哀嚎道:
“少侠,少侠,放过奴家,放过奴家……”
“奴家还没活够……奴家自有本领,为教坊司善口技者……”
说罢,柳如烟便来解林轩的腰带。
林轩屈指
一弹。
点在柳如烟的后颈。
柳如烟娇躯一震,顿时昏死过去。
“暂时留你多喘息一会儿,你这厮,心肠也黑得很……”
“这些年被关在此地,不得外出,心中扭曲,残杀了不少婢女。”
“以此为乐,还是黄教头给你擦的屁股。”
林轩冷冷说道。
这等白骨骷髅,有些姿色不假。
但千人枕,万人压,心肠又恶毒得很。
身上只怕不知沾染了什么菜花病之流。
虽然林轩不知以自己如今的妖皇肉身,能否抵御这些脏病。
但他对柳如烟这破鞋。
实在没兴趣。
她,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林轩目光深邃。
他有些好奇。
于应雄面对降维打击的大字报和传单,此刻心情如何?
……
老金率领七八只金雕。
不断进行宣传任务。
此刻,整个临川县,都已经炸开锅了。
县衙。
典史吏房。
“该死!这到底是谁,要绝了于某的户啊!”
于应雄双目赤红,披头散发,劲力吞吐,面前碎纸片,如同雪花飘飘洒洒。
“于应雄,你走吧!”
房门打开,一个山羊胡的儒生踏足其中。
“师爷!师爷!县令大人,怎么说……他可要救于某啊!”
于应雄看到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期望的光芒,一把抓住师爷的手。
此人乃是县令麾下的师爷。
临川县县令之下,充当谋士的师爷有两位。
一位乃是刑名师爷,主要是助县令处理案件、制定治安策略。
另外一位,乃是钱谷师爷,主要是辅助地方财政。
于应雄现在求援的,正是刑名师爷。
这些年,于应雄自身谨慎,又靠着刑名师爷,充当他和县令之间的传声筒,自然难以搬倒。
但眼下,有人铺天盖地宣传他的罪证。
关键是,写得太过详细,如同亲身经历一般。
于应雄知晓,这根本禁不住查。
他只能期盼县令救命。
“哼!”
刑名师爷一甩袍子,脸色铁青,看着于应雄,而后指着宣纸上的一条说道:
“于应雄,你好大的胆子啊!”
“贪赃枉法便也算了,县令大人或许可留你一命……关键是,你竟然勾结血神教,你难道不知……当年的事情,可是牵扯甚广,绝非小小临川县之事!”
“那县尉,对血神教,恨之入骨,你牵扯到血神教,他定然一查到底!”
刑名师爷声如雷霆,每一句,便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于应雄的心中。
于应雄面色惨白,身子颤抖。
他想要求饶。
但他知道。
以县尉这位九绝的脾气,自己必死无疑。
“后半夜送你出城,你不得回府,任何人都不能知晓你行踪。”
“滚,滚得越远越好,莫要回来给大人找不自在!”
“这也算……全了你这么多年孝敬之意!”
刑名师爷看到于应雄失魂落魄,知晓敲打已经到位,当下附耳,对着于应雄小声说道。
兔子急了也咬人。
狗急了也跳墙。
于应雄这般人,恶毒得很,一切为了自己。
为了避免其乱咬一通,尽快送走,才是王道。
“多谢师爷,多谢师爷!”
“不回府倒好,但我有些家私,藏在一处别院,鲜有人知晓。”
“我可否去取了……当然,其中还有当初于某向师爷您借的钱,也一并还了你!”
于应雄瞳孔微微收缩,小声附和道。
他这些年,贪墨的钱财不少,花费也是极大。
剩下这些钱财,足够他换个地方潇洒。
刑名师爷深深看了于应雄一眼。
历来他都是从于应雄这里拿好处,何曾借钱给于应雄过?
不!
应该是借过的,只不过他忘记了。
“好,一个人去,速去办完,寅时,往城南小门走,有人接应。”
刑名师爷留下一句话。
而后扬长而去,不愿与这于应雄多一丝一毫的瓜葛。
于应雄恶狠狠看着刑名师爷的背影,最终化为一声无奈叹息。
取了兵刃,避开衙役,从县衙后门溜出。
街道上,尚且还有不少记载他罪证的宣纸。
坊间来往,人们喝骂其名。
于应雄低着头,戴着斗笠,四周有黑色网帐,遮挡其容貌。
“莫要让于某知晓,是哪个挨千刀的在害于某!”
于应雄咬牙切齿,心中怒骂,不过事已至此,他到底是一代枭雄,很快调整心态,又想道:
“取了钱财,再把柳如烟带走,这娘们,功夫不错。”
“正好于某,火气很大。”
轰隆隆!
天穹之上,雷霆闪过。
大雨滂沱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