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漏风的皇宫
大理寺卿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
对祝南枝满心感激。
假山下的火药能炸穿半座京城，一旦自己发现的晚些，大皇子想要狗急跳墙，拉整座京城陪葬。
自己就是死，也无法挽回这次的疏忽。
多亏了祝南枝敏锐的发现了火药的存在，才算是保住了整个京城的安危。
他半是惶恐，半是殷勤地讨好祝南枝，担心她将自己的疏忽给捅出去。
祝南枝却没有心思再管大理寺。
她担忧的看了皇宫方向好几眼，最终还是放不下心，起身想要入宫找到沈墨莲。
如今的皇宫太危险，万一暗处还有炸药，所有人都将防不胜防。
大理寺众人拦不住祝南枝，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但刚出大皇子的院子，祝南枝就脚步一顿，错愕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
沈墨莲安稳站在自己面前，笑容淡淡，低头看着祝南枝：“去哪？”
“找你。”祝南枝忍俊不禁，哑然一笑。
她松了口气，这人问道：“你怎么忽然回来了，我担心皇宫有危险，正要去找你。”
“我过来，正是要说这件事。”
他扫了一眼大皇子府的方向，对里面的情况并不意外。
解释道：“你在狱中指控大皇子府藏匿丹药一事，被圣上知晓。”
他将皇宫收到的消息简单叙述一遍。
大理寺中的一举一动，自有皇宫的使臣转告给皇帝。
“侯夫人造谣大皇子府中，藏匿火药？”皇帝饶有兴趣，揶揄地问沈墨莲。
施施然道：“平阳侯的夫人口不择言，不止你身为一家之主，有什么要说的。”
“臣相信我的妻子不会无事生非。”
沈墨莲不为所动，语气淡淡：“她从不说假话。”
京城出现这种东西，最该担心的是皇帝才对。
但他俨然不打算就此放过祝南枝。
这次祝南枝下狱，虽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栽赃，但皇帝还是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于是对皇帝冷声说：“这件事，就交由平阳侯自行处理，若是没有火药，当真是她要污蔑大皇子，那她就是指使凶手刺杀三皇子的真凶。”
“若是没有，那就说明，她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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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皇宫中，沈墨莲和皇帝的交谈全过程。
祝南枝听完，只觉得愤怒。
她只觉得不公平。
语气有些不服气，为皇帝蛮不讲理的态度。
“那圣上的意思，分明是明白我并非刺杀裴知渊之人，却还是想借此机会给我扣上一口黑锅，让我为裴临州顶罪！”
祝南枝觉得不公，对皇帝越发看不上：“如此颠倒黑白，做事全凭自己的喜好，难怪朝廷乌烟瘴气。”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指出裴临州在背后做的手脚，反倒会让皇帝能借着火药一事发挥话题，反倒给自己扣一个罪名。
沈墨莲正要说什么。
却被祝南枝先一步制止：“你不用劝我，我知道他是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哪怕是毫无缘由的直接将罪名安在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
即使心中觉得不公平。
但她并非心性不成熟之人，明白这里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皇帝一人说了算。
不需要沈墨莲安慰，祝南枝已经将自己说服。
淡淡叹了口气之后，无奈道：“还好，我指责裴临州私藏火药并非无的放矢，现在火药被找出来，我可以洗清嫌疑了。”
将愤怒驱散之后，祝南枝快速让自己投入到当前的事情中，和沈墨莲简单交代一番自己这边发生的消息。
末了，安抚道：“放心，大理寺那些人被你吓到了，不敢刁难我，如今我的嫌疑也洗清了，接下来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听完，沈墨莲的神色柔和了些。
亲自确认祝南枝的确平安无恙之后，他周身的冷意才终于算是和缓。
战战兢兢的大理寺众人，察觉到一只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寒意消失，也随之无声松了一口气。
大理寺卿在祝南枝面前格外客气好说话。
他恭敬地将两人送出门，自己留下带着大理寺众人收拾残局，那些数量恐怖的活火药还需尽快妥善处理。
否则宇哥意外，对京城造成什么损失，那自己才是小命不保。
这边，祝南枝和沈墨莲离开后，径直回到皇宫方向。
祝南枝也见到了看似神色和蔼，实则有些失望，遗憾于没能趁机将自己拉下马的，皇帝感慨的表情。
她在内心悄无声息翻了个白眼。
低着头，恭敬地听着皇帝说话，看似对皇帝没有任何意见。。
皇帝也仿佛不久前的针对不存在，笑着说：“没想到，侯夫人居然还有这种才能，帮了真的大忙，若是没有你这次的火眼金睛，京城少不得要经受一番惊吓。侯夫人功不可没。”
他呵呵笑道：“侯夫人想要什么赏赐？”
“回圣上，这些都是臣妇该做的，不敢要赏赐。”
她看了一眼沈墨莲，二人无声对视，很快收回视线。
面上宠辱不惊，内心也是一样的八方不变，淡定一如既往。
专心和皇帝对演。
皇帝心中无奈，明白是自己先前的态度被祝南枝知道了，她这才对自己不冷不热。
虽说不上甩脸色。
但也能看出来，祝南枝的确不在意自己身为皇帝的无上权威。
他不以为然。
目光悠悠看向沈墨莲，心中底气十足，并不认为祝南枝一人的不喜，能改变什么。
反正平阳侯府内，沈墨莲对自己忠心耿耿。
祝南枝此时，还不知道皇帝有恃无恐的原因。
她主动说出自己关于火药的怀疑。
严重怀疑，裴临州的火药正是要自古皇宫，想要提醒皇帝警惕起来。
她并非怀疑长明，而是疑心白善真人。
皇帝听完，更不屑一顾了：“只是一个被废弃的道士，再说，裴林志如今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他并无竞争力。”
哪怕现在听到祝南枝合力的猜测，也不以为意。
至于原因，则明摆着。
百善被赶出宫，裴临州被囚禁，两人对自己并无威胁。
祝南枝皱了皱眉。
皇帝的迟钝，远超她的想象。
她只好提醒道：“圣上，宫中不该流出的东西来到民间，让外界如此染指，难道不该将皇宫好生筛查？”
这漏网一样的皇宫，恐怕也只有皇帝一个人无知无觉，毫无危机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