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泼脏水
平阳侯府一片平静。
昨日宫中剧变,京中各家战战兢兢,唯恐因为裴临州之事,让自己受到什么牵连。
纵观整个京城,整个朝堂,最淡定的莫过于平阳侯府了。
祝南枝和沈墨莲不再关心朝堂上如何收尾,皇帝如何震怒,官员们如何事后清算。
那些以往忙着在裴临州和裴知渊之间站队的官员。
如今个个悔青了肠子,只恨自己没能未卜先知,提前和裴临州划清界限。
谁能知道,这个看似更有优势,手握兵权的大皇子,会忽然疯了!
他竟然敢谋反!
朝廷的动荡并未牵连平阳侯府的一分一毫。
祝南枝两人送走傅玉树,很是松了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疲惫全部卸下之后,相互依偎在一起安心休息一整夜。
第二天,神清气爽醒来。
“终于能暂时摆脱那些麻烦了!”祝南枝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口气:“接下来就能安心赚钱——”
“主子,不好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秦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切:“大理寺来捉拿夫人,说夫人指使手下刺杀三皇子殿下!”
“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祝南枝不可思议的问道:“我?刺杀谁?”
这才在秦义口中,听到来龙去脉。
原来,竟是消失许久的杜霜白忽然现身,对裴知渊行刺,好在伤的不重,匕首并未伤及心脉。
但刺杀皇子并非小事。
大理寺很轻易的查出杜霜白从前在祝南枝的手中做校对,且杜霜白一口咬定,自己正是受了祝南枝的指使。
如今,大理寺已经找来侯府。
祝南枝嘴角一抽,觉得荒唐。
她还没说什么,沈墨莲听完全程,怒不可遏:“笑话!本侯还不知道,大理寺有资格关押侯夫人!”
“让大理寺的人滚回去。”
他大踏步向外走,浑身煞气横出,眉眼低沉冷冽。
大有要将大理寺的人踢出大门的架势。
祝南枝连忙将沈墨莲拉回来:“先别和大理寺起冲突,那是皇帝的人,我们不能公然与皇帝作对。”
虽然自己也不太想给皇帝面子。
但基本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她摇摇头,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沉声提醒沈墨莲:“这件事绝不是我做的,大理寺没有证据,别人也无法污蔑我,此事还有转机,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趁着现在形势对自己有利,想办法将自己彻底摘出去才是正途。
若是和大理寺起了冲突,难免不会遇到更多说不清的麻烦。
沈墨莲眯了眯眼,危险的看向府门方向,已经听到大理寺众人的喧哗声音。
他冷笑一声,语气冰冷,眼底仿佛看着一群死物:“我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侯府还轮不到大理寺来插手。”
“来人。”他神色不屑,即便是提起皇帝,也懒得做表面的恭敬姿态:“备车,入宫,本侯倒是想知道,天子朝令夕改是何意。”
昨日才和皇帝开诚布公,决定今后各自相安无事。
沈墨莲对皇帝的不满刚刚平息不到一日。
谁知道,今日皇帝便冒了出来,竟直接针对祝南枝,不分缘由便要将祝南枝带入大理寺。
他狭长的眉眼压低,气息凛然,薄唇凉薄,勾起一抹讥笑:
“皇帝如此戏耍本侯,本侯自然也要和他,讲讲道理。”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冷冰冰,施施然落在几人耳中,秦义没来由的心中一沉。
在侯爷手下这么多年……少有见到他如此动怒,这次皇帝老儿恐怕是触碰到侯爷的逆鳞了。
祝南枝无声轻叹,握住沈墨莲的手,和他一起出了门:“你千万不要冲动,我会先去一趟大理寺,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大理寺众人远远见到沈墨莲二人走过来,被他身上凌厉的压迫感压得抬不起头。
众人顿时没了勇气,讨好道:“侯爷,侯夫人……咱们也是按规矩行事,只要洗脱了嫌疑,我们很快就将侯夫人送回来。”
沈墨莲居高临下看向那人,阴恻恻弯起唇角:“她若是在里面断了一根头发,本侯要你的命来还。”
祝南枝听不下去了。
她向沈墨莲使了个眼色,直接推着对方上马车,催促道:“你不是要进宫?快去,我等你回来。”
而后在秦义的护送下,浩浩荡荡被“押”入大理寺。
有了沈墨莲的威胁,再加上最近裴知渊的确不受皇帝待见,大理寺不愿意为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得罪平阳侯。
进入大理寺牢狱内部,祝南枝依旧无人敢冒风险刁难。
她在大理寺,如入无人之境,就连牢房都不必进入。
那些受到沈墨莲威胁,战战兢兢的狱卒带着祝南枝,一路来到了关押杜霜白的牢房。
“我万万想不到,你居然还在京城。”祝南枝冷眼看着杜霜白:“更想不到,你会诬陷我。”
“主子……”
杜霜白已经上了一遍刑,发丝凌乱,见到祝南枝后,当即露出愧疚的神色。
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愧疚道:“是属下无能,辜负了主子的信任,让主子失望了。”
“我没能刺杀三皇子那狗贼。”
如此明显的泼脏水,祝南枝并不说话。
她冷眼看着状态不佳的杜霜白,视线扫过她的手腕时,眸色忽然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的暗光。
“你最近,过得似乎不错。”
祝南枝轻笑一声,看向杜霜白的手腕和指腹,语气颇为感慨:
“你从前为我校对,书铺的工作量很大,十分辛苦,害得你需要一直接触桌面的手腕总是磨破皮,指腹上也全是茧。”
但现在,对方的皮肤白皙无瑕。
就连身上其他各处,也明显能看出来精细娇养出来的痕迹。
祝南枝淡声说着,杜霜白的神色明显有些紧张,强装淡定道:“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多亏了主子养我。”
“错了,我可舍不得给手下的员工买去疤的药,那得多少银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祝南枝并不因为杜霜白的态度而慌神,反而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思索:“你最近,应该是养在大皇子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