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继续蛰伏
“造势？”
这次换沈墨莲靠在椅背上，好笑的问祝南枝：“你要将裴知渊传唱为天命之人，好助他名正言顺得到皇位？”
“对啊，”祝南枝理所当然：“裴知渊在民间的声望本来就不及裴临州，身上没有战功也就算了。”
“就连在朝中的势力，都不如裴临州手中的那些将军们有话语权。”
祝南枝越说越觉得不满。
忍不住对裴知渊抱怨了几句，觉得对方这些年简直在吃干饭：
“也不知道他这些年眼睁睁看着裴临州夺得军功的时候，都在想什么，现在居然被对比的这么惨。”
“真难为他，都这种惨状了，居然还有心力和裴临州继续争皇位。”
这人现在的优势甚至不如汾阳。
但既然已经上了贼船，祝南枝只能捏着鼻子，想办法先从民间声望上，为裴知渊拉拢几分好处再说。
沈墨莲静静看着祝南枝纠结。
眼底笑意越来越大。
最后忍不住揶揄地轻笑一声。
好像被嘲笑了，祝南枝有些不爽：“你笑什么？”
他无奈地问：“你当真觉得，皇帝更换，如同过家家这么简单。”
一只温热宽厚的掌心落在祝南枝发顶，沈墨莲请拍了拍，提醒道：“任由皇子公主们竞争的如何激烈，说到底，他们的势力加起来，也不一定能与皇帝抗衡。”
“可是……”祝南枝欲言又止。
可是现在的皇帝，看起来分明很昏庸才是啊。
“你只看到表象。”沈墨莲心知祝南枝出现的太晚，从前生活的地方又没有皇帝的存在，自然想得浅。
他眯了眯眼，神色莫测地看向皇宫方向，语气悠悠：
“痴迷丹药，无非是心有不甘，有些人年轻时太辉煌，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去，圣上也不能免俗。”
“你只知裴临州手握兵权，但你可知道，本朝建国以来，谁是将军权掌控最深的皇帝？”
祝南枝茫然地摇了摇头。
自己的确不知道许多往事。
只听沈墨莲语气感慨，喟叹道：“是年轻时的圣上，他壮年时远比裴临州做得更好，朝中的大多武将，至今还在誓死追随圣上，只因他早年的功绩。”
她猛地瞪大双眼。
无法将现在那个满心猜忌，痴迷成仙，被几个道士就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皇帝，和战功赫赫关联起来。
但很快，祝南枝的表情变得复杂。
“那这么说的话，”她嘴角一抽，忍不住再次看向裴知渊消失的方向：“裴知渊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
但祝南枝总有一种音容笑貌犹在的诡异之感。
他贸然决定出手争夺，怕是要凉。
难怪沈墨莲这么淡定地交出兵权，原来从一开始就笃定裴知渊不会成功。
她在内心默默给裴知渊点了根蜡烛，不再提为裴知渊造势一事，转而思索起来：“看来现在仍然不是最后关头，我会提醒汾阳，让她小心些。”
“无碍，长明在宫中会提醒公主。”
皇宫中。
汾阳表面上虔心修道，与长明来往密切，却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和不满。
她从始至终都打着为国为皇帝祈福的名号。
再加上长明也一道为汾阳做掩护，在皇帝面前时不时说几句汾阳的好话，如今她的地位，倒是三人中最稳固的。
哪怕已经手握不少实权，也从始至终都打着为皇帝做事的大旗。
皇帝放心的让汾阳出入书房，从不起疑心。
这日。
汾阳安安静静为皇帝研磨，他忽然感慨：“我的皇儿才思敏捷，却整日里为朕做些端茶倒水的粗活，可会觉得伺候我这个老头子没意思？”
“父皇这是哪里的话。”汾阳皱了皱眉，做出不悦的样子。
娇嗔道：“汾阳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不用来孝敬父皇，还能做什么？”
她上前为皇帝斟茶，一边继续做出小女儿的姿态抱怨：“两个兄长也从来不体恤父皇，大哥居然有了逆反的心思！汾阳气不过。”
“于是我前些天，听说大哥的一位下属居然流连花楼，就连家中儿子重病都不知道，干脆狠狠参了大哥一本！”
汾阳得意的轻哼一声，向皇帝邀功：“父皇，我做的不错吧。”
见她这副爱憎分明，骄纵不谙世事的模样，皇帝收起戒备，无奈道：“你啊……”
“你小时候，就是这般记仇。”
皇帝起了怜爱之心，幽幽回忆：“小时候你兄长欺负你，你也不告状，就偷偷把你兄长的功课涂上蜂蜜，吸引来无数蚂蚁，将你兄长吓得哇哇大哭。”
他慈爱的呵呵笑了两声。
汾阳也配合的做出父慈子孝的样子。
说完后，皇帝打开了话头，又止不住的感慨：“若你是个男子，也不至于叫我如此为难……谁让这天底下没有女帝的先例，你倒是可惜了。”
“父皇！”汾阳当即惶恐道：“儿臣才不要做什么女帝，如此大逆不道，儿臣万万不敢当！”
她跪在地上，惊慌失措：“汾阳不要做这有违礼法之人，也不愿意做女帝，求父皇不要再提。”
“哦？”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深深看了汾阳一眼，许久后终于收回目光：“你先下去吧，让德才带你去取几个朝贡来的好玩意玩玩。”
显然对汾阳的回答十分满意。
“是。”
离开御书房，汾阳安静跟在德才身后。
一路无话，恭顺的收下赏赐，只是回到自己的宫殿之后，终于压不下唇角的笑意。
父皇已经开始提女帝了……
岂不是说明，他考虑过让自己继承皇位？
她迫不及待地向长明分享这个好消息。
长明却表现平淡，淡声提醒汾阳：“这不过是皇帝的试探，你不可因此而松懈。”
女子身份本就敏感。
一旦皇帝起疑心，她会第一个被踢出局。
“我明白的。”汾阳握紧掌心，咬牙道：“我会小心的…听说祝南枝回来了，你能否代我传个消息，我想与她谈一谈。”
长明想也不想的摇头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吗……”汾阳眉心微皱，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气冲冲闯入的身影打断。
裴临州怒发冲冠，竟然不顾宫人的阻拦，直接冲入宫殿，对汾阳怒道：“汾阳！你一个公主，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