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老侯爷之死
有了沈墨莲的提醒，群情激愤的众人各自压下不甘，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墨莲带着祝南枝离开。
他们憎恨仇视的目光紧紧盯着祝南枝二人的背影。
再也没有任何人追上前。
越过众人之后，沈墨莲转身看向众人。
他淡漠的视线将众人一一扫过，最后颔首表示：“诸位辛苦，朝廷无意参与你们的争斗，如今既然无事，我自然不会对诸位做什么。”
沈墨莲表现的越是淡定，众人就越是不敢靠近。
直到彻底离开阁楼的范围，雕像和所谓的宝藏全部被抛诸脑后，祝南枝越过一个拐角，彻底松了一口气。
终于……躲过了如影随形的目光。
她忽然松懈下来，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背后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就连两人紧握的掌心，也被一层薄汗覆盖，祝南枝浑身不适。
“你早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祝南枝半是惊讶，半是埋怨地对沈墨莲说：“亏我还这么担心，万一哪一步没走好，我们不能全身而退怎么办。”
“就算我不能全身而退，我也会护好你。”
祝南枝闻言，无奈地泄了气，半晌后继续惊讶地问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猜到的，居然能算出来没有宝藏……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宝藏就是老侯爷留下的东西。”
就连他看那封可以说是遗书的信件时，沈墨莲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这让祝南枝觉得怪异。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沈墨莲仍然淡定如初，对着祝南枝勾了勾唇：
“不过是猜测和直觉罢了……毕竟是我的父亲，我还是能猜到一些他的打算的。”
“那……”
祝南枝欲言又止。
现在已经看到了老侯爷生前留下的信件，也看到了宝藏根本就空无一物，但还有一个问题，祝南枝始终没想通。
老侯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从信件来看，老侯爷通透且多智，为何离奇惨死？
她担忧地看了眼沈墨莲，到底没有问出声。
“你想问，父亲的死因？”沈墨莲却看出来祝南枝的好奇，主动轻笑道：“想要确认这件事，我还需要见一个人。”
一路无话。
回到居住的小院，沈墨莲带着祝南枝回到主厅等候。
不多时，一道轻巧的身影如若鸿鹄灵雀，是青黛紧随两人之后回到院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沈墨莲和祝南枝两人。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干脆沉默着坐在一旁，等着沈墨莲开口。
“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沈墨莲淡定如常，给自己轻轻斟了杯茶，氤氲的热气将他的面容模糊。
更衬得平静的语气仿佛从另一方传来。
青黛神色恍惚一瞬，而后幽幽道：“我也不过是猜测罢了。”
接下来，不等沈墨莲发问，青黛就如同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或是得知的消息，或是自己连蒙带猜，总结出来的或许当初发生过的真实情况：
“老侯爷他……是个好人，我觉得或许在前朝之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虽然拒绝了对方的合作，但说到底，仍然觉得愧疚。”
一面是生自己，养育自己的京城。
一个是自己的故土。
“他无论选择哪一个，对另一个来说都是背叛，所以最后……”青黛顿了顿，似乎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选择自我了结，也是一种解脱。”
“自我了结。”祝南枝在口中将这几个字喃喃重复了一遍。
若是这样，倒也……说得通了。
老侯爷位高权重，又骁勇善战，哪怕是遭到政敌的绞杀，也不该消失的如此的突兀。
唯有自我了结，才会如此干脆果决，兜兜转转一圈，原来真相如此残忍。
祝南枝忽然有些心疼沈墨莲上辈子做的那些。
她默默握住沈墨莲的手，继续听青黛说：“老侯爷死前找到我，他安排我回到侯府照顾老夫人，于是我……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沈墨莲听完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的确，和一些猜测对上了。
“原来如此，你先回去吧，”祝南枝垂下眼，淡声道：“辛苦你在侯府这么多年。”
她目送青黛离开，自己也带着沈墨莲回去。
夜色深沉，祝南枝无意间醒来，发现沈墨莲不在，而自己身边的位置已经冷透。
“唉……”
祝南枝起身后在院子中摸索半晌，最终在地窖中找出一坛酒，倒了满满一壶找到正坐在院中看月亮的沈墨莲。
“这么有兴致？”她笑眯眯递给沈墨莲一杯酒：“喝酒赏月，人生美事。”
一只骨节如玉的手，将酒杯接过。
沈墨莲无奈地笑了笑：“兴致倒是不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笑了，”祝南枝伸出手，两根指尖按在沈墨莲一左一右两侧的嘴角，语气感慨：“你现在笑的好丑。”
从来没有这么丑过。
沈墨莲垂眼看着祝南枝的手，这次不再强颜欢笑，眼睫无声闪烁几次，默默移开视线，继续看向天边。
半晌后，沈墨莲问道：“你上辈子死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两个人一个重生，一个自异界而来……沈墨莲垂眼认真想了想，觉得祝南枝比自己还要惨一些。
她却从来没有做出伤怀的模样。
“你说这个啊。”祝南枝长叹一口气，耸耸肩无所谓道：“只是觉得遗憾，太遗憾了！我还有好多生意版图没能实现，新出的爆款还没有推出，不能亲眼见证……”
林林总总，全是遗憾。
但最后，祝南枝语气轻快道：“不过死都死了，想这些也太痛苦了，我们又不能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吧。”
沈墨莲无声弯了弯唇角，靠在椅背上，看起来神色轻松了些。
见他有所好转，祝南枝再接再厉：“不过啊，我最遗憾的其实是不能亲眼看看从前认识的人都还好不好，我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不要沉溺于过去。”
“如果换成老侯爷的话，他一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面前是祝南枝灼灼的目光，沈墨莲不得已，只能抬起头，郑重道：“多谢你安慰我——”
下一刻，话音骤停。
带着酒气的温软红唇袭来，祝南枝闭上双眼，堵住沈墨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