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杀父之仇

平阳侯府和裴临州撕破脸是既定的事实。

此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合作的对象,祝南枝两人从最开始也并未对裴临州有多么忠心。

对于改变合作对象,两个人同样的接受良好。

大皇子不再考虑,那就换人。

裴知渊一直以来对合作的事情很积极。

虽说祝南枝万事只看利益,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多次自荐而对裴知渊有什么心软之处。

但现在最合适的的确是他不错。

只是,祝南枝看了眼杜霜白忽然欲言又止的神色。

心念一动,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怕是触碰到了杜霜白某些不美好的回忆。

她闭上嘴,挑眉看向杜霜白:“有话直说。”

“东家。”

杜霜白不再犹豫,神色复杂,看向祝南枝的目光带着些不信任:“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和我曾经的约定?”

自己帮她做事。

她能帮自己复仇。

而让自己家族覆灭的背后真凶,罪魁祸首,不正是裴知渊?

杜霜白本能的觉得祝南枝背叛了自己,目光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失望和痛心。

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举目无亲的悲凉状态。

这件事,祝南枝不知怎么和她解释。

皇室和世家的弯弯绕绕本就不好直说。

她沉默片刻,只坚定的保证:“我不会忘,害你家人蒙冤之人我自会帮你惩罚,那是裴知渊的下属,你我心知肚明。”

并非裴知渊本人,甚至,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来。

裴知渊在其中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

祝南枝不会放过坏人,但也不会盲目保证,说完又警告杜霜白:“我是一个商人,帮你报仇的同时还需要赚钱。”

所以自己会和裴知渊合作,这件事无从更改。

两人终于打破了长久以来,身处店内强行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

书铺前所未有的冷清,倒是方便祝南枝和杜霜白趁机多聊一会。

她隐晦地观察杜霜白的神色,言语直白道:“你是在担心我不会帮你?甚至是和裴知渊同流合污?”

对方很是沉默。

“唉……”

“既如此,你跟我过来,我这里有这些太天查出来的东西,起码从现在的证据表明,你的直接仇人只是裴知渊的下属不错。”

“什么!”杜霜白惊诧一声。

不可思议地快步跟上,迫切想要见到祝南枝手中的东西。

她结果接过祝南枝这些天查出来的资料,一寸寸地看过去,平淡如许的神色逐渐变得僵硬,冷漠,满是仇恨。

“就是他!”

她忽然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语气悲愤:“冯异才!这是我爹爹的政敌,当初就是他害得我家被屠杀满门!”

“你没有记错。”祝南枝赞同道:“此人参与其中的证据现在就在你手中,找到合适的时间之前……这个时间不会超过和裴知渊的真正合作时间,我会先让你的仇人伏法。”

“你——”

杜霜白对祝南枝再也说不出质问的话。

嗫喏几句之后,抿了抿唇羞愧道:“我不该怀疑你,抱歉。”

说完,绷着脸别扭地去干活,再次将自己深埋进书铺的校对中,接手的尽是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八卦。

她已然恢复如常,只是祝南枝在杜霜白转身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心中生起戒备。

此次之后,只怕……杜霜白到底还是会对自己心生芥蒂。

她的确厌恶裴知渊,这一点自己无法改变,更不能强求杜霜白放下仇恨。

自己唯一能考虑的,就是尽快找到一个能接手杜霜白的存在,否则她要是那天不肯干了。

自己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她沉思着上路,余光无意间一瞥,看到墙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之后。

猛地心头一跳。

刚才自己好像,见到了消失已久的青黛!

自从上次两个人深夜对峙,青黛就消失在侯府。

祝南枝谨慎的左右四顾,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之后,连忙跟上青黛消失的方向。

墙根处安静沉思,没有一丝突兀的声音。

祝南枝行走其中,专注盯着不远处脚步极快的身影,不知不觉,被绕到了小巷身处。

她亲眼看到青黛进入其中一个死胡同,连忙加快脚步追上。

但抬头一看,却发现死胡同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之后自己的脚步声格外明显。

身前身后,四下无人。

祝南枝惊出一身冷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门心思想要追上青黛,却险些让自己栽了。

灼灼的天光无法在体内传递任何温度。

幽深的小巷让人遍体生寒。

祝南枝不敢再久留,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匆匆回到侯府,将青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沈墨莲。

末了,问道:“我们一直在找青黛的背后之人,你觉得究竟会是谁。”

“谁也不是。”

沈墨莲摇了摇头,和祝南枝凝重对视一眼:“别忘了,现在还有新的势力出现。”

新的势力……

也是牵扯最广,最神秘,同时最危险甚至杀伤力也极大的。

祝南枝紧张的补充:“你是说,青黛或许和北国将军的暗线有关系?”

“不错,”沈墨莲神色渐冷,语气晦涩:“而北国,与我的杀父之仇有关,青黛此人,还需谨慎。”

“如果是这样的话……”祝南枝忽然冷静了下来。

一双眼清亮的看向沈墨莲,突兀的开口:“如果,我的身份和北国也有关系呢?”

离开前……青黛的那番话。

到底还是让祝南枝忍不住去想。

这些天她也想了很多。

虽说具体说不上青黛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但后来的她的确对自己格外体贴。

沈墨莲气息更沉,不赞同地看向祝南枝,盯着她的双眼许久。

似乎想要透过这双过分冰冷的眼睛,审视祝南枝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一无所获。

祝南枝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半晌后,他忽然浑身一轻,神色慵懒带着释然。

懒散无所谓地靠在椅背上:“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这并不要紧。”

“你的杀父之仇也不要紧?”祝南枝直白的逼问。

“并不是。”

沈墨莲闭上眼,弯着唇角解释:“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就算身世有异,也并不会被从前的事情牵着脑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