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鱼不可脱於渊

澄玖、锦锦、而安同时惊呼：“啊……”

渊渊怔怔的看向夭夭，任公公都在摇椅里坐直了身子，夭夭进来就觉得渊渊不太对，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

而安看看渊渊：“为何？”

夭夭说：“徐大人跟董家人说这样的女子松弛有度，闲时有情趣，忙时有章法，是他一直想找的女子。”

澄玖叹服的说：“徐先生……高见……”

夭夭：“董大人说与容家的婚约还没有解除，徐大人说会给足董家体面，自己与容家说去了，那下聘的场面，震动全帝都，徐大人带着聘礼在帝都里里外外绕了三圈才到董家下聘。怎么，陛下一点儿都不知道？”

澄玖看看王唤道：“是呀，这等有意思的事朕怎么不知道呢？”

王唤心一抽抽，低着头不言语。

渊渊问道：“那……董二小姐可愿意？”

夭夭：“愿意呀，徐大人十分殷勤的讨好董二小姐。”渊渊听到后自己快速出了宣政殿，夭夭问道：“渊渊怎么了？来就看到她不太对。”

澄玖：“渊渊心怡徐先生，我……无法满足她的心愿。”

夭夭：“啊！确实，就是嫁过去，也不会幸福。徐大人那样人，是强求不来的。”

澄玖：“上月初就春闱了，看看今年的春闱能不能有几位俊俏的进士。”看看锦锦，“锦锦、而安能不能从中选中一位，风风光光的出嫁。”说完笑着看看夭夭。

夭夭：“可不是，刘孝众就是十分的俊俏又听话。自己有了身家，寻夫家不必求高门大户，只要自己欢喜就好。咱们与别人不同，咱们是陛下的人，有陛下，无人敢轻视身上都有功夫，也不怕被谁打骂。”夭夭这话就是说给锦锦和而安听的，她也希望渊渊能听到。

澄玖想到了刘孝今，叹道：“情这个事，都明白这个道理，做不到的更多。”

夭夭问道：“徐先生知道渊渊的心意嘛？”

澄玖：“应该不知道吧。”

夭夭喃喃道：“这好几年都不说，错过了。”

锦锦：“女儿家怎么说意思说出来。”

夭夭：“也可能给暗示的嘛。”

而安：“暗示，怎么给？人家能明白嘛？”

夭夭：“给得明显一点儿呗。”

锦锦：“那还是暗示嘛？”

夭夭：“一次再一次，只要不是傻子都会明白的。”锦锦似乎明白了什么，渊渊也听到了夭夭说的话。

澄玖：“出阁与没出阁的真是不一样。”

夭夭：“陛下怎么就忘记了，那些小姐看中谁用的什么手段都忘记了？”

澄玖恍然大悟：“还真是忘记了。”

夭夭：“陛下是不需要这些的。”

澄玖：“可不是嘛。”小声道，“就防着别人了，自己没心思琢磨谁家的公子。”任公公就当没听到，其他人听到都笑了。

澄玖这些天都没有这样轻松过，夭夭一直待到申时，就被刘孝众接出了宫。看着夭夭一直过得很好，澄玖及锦锦他们各有各的感慨。

澄玖叫来王唤，问道：“为何帝都出现五石散朕不知道？为何徐大人娶董家二小姐这事朕不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朕给你个机会，告诉朕，为何朕不知道？”

王唤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陛下，奴，奴……”

任公公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折子呈给澄玖：“陛下，五石散的事都查明了。”澄玖接过折子看了起来，任公公：“事情没有查明就没有禀告陛下。”

澄玖看完折子：“就按上面说的办吧。”看着王唤道，“徐先生的事怎么朕一点都不知道？你今天就好好与我说说，不然……我就……”王唤吓得不行，哭咧咧的，这小祖宗折磨人的法子那是只有自己想不到，没有这祖宗想不到做不出的，求助的眼神看向任公公。“你看任公公也没有用，如今他也保不下你。”

王唤道：“陛下，这五石散的事是刘司使说查明了再禀明陛下，这徐大人的婚事……婚事……”王唤支支吾吾的气得澄玖眼露凶光。

澄玖：“我当你是我心腹，就如先帝与任公公，我庆幸上天又赐我一位得力之人，你知不知道你与我，比朝中的那些大臣都重要，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要的事都瞒我。看在往日情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好好的跟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受……何人指示？”

王唤道：“陛下，奴也不知道呀。”

澄玖：“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

王唤：“奴真不知道呀！”

澄玖坚定的道：“那这事可大了……宣刘司使进宫。”

任公公开口道：“陛下，王唤确实不知道，是徐大人不让奴告诉陛下的，这才瞒着陛下。”

澄玖：“为何？”

任公公：“董家小姐与小侯爷定了亲的，徐大人说陛下不想容侯爷退婚，怕陛下不允……”

澄玖：“这理由太过牵强，我可不信。你们这里面有问题。”

任公公：“也不算瞒着陛下，陛下没有看到奏折。”

澄玖：“求娶之事全城都知，我不知。上奏折之前的事我怎么不知？”

任公公：“陛下，这天下这么多事不能什么事都知道。陛下案牍劳神，几乎日日早朝，一天也睡不到几个时辰。徐大人知陛下辛劳，全朝堂都知道陛下为了大宣有多勤勉，却还是处处让各种事来陛下，还是陛下这女儿身让他们不服气。”

澄玖：“别说是女儿身，就是男儿，他们之间的争夺也没有停止过。”

任公公：“陛下聪慧过人，徐大人就不想这等儿女情长的事让陛下操心。陛下若知他求娶董家女，就是抢也会帮他抢下来，一面是他，可一面还有容家，陛下左右为难，再费神。都知他是帝师，撑着陛下的势，御史言官又要兴风作浪，陛下为他又要与言官吵架。”

澄玖边听边思索着，笑笑的道：“徐大人是想用自己的诚心让董家同意这门婚事，与我直说我看戏就好，何必非要瞒我？说白了，徐大人觉得这是小事，自己能搞定，不用朕。”

王唤：“陛下真是圣明！”澄玖又板起脸来看着王唤，王唤又闭了嘴。

任公公：“徐大人说陛下能明白，陛下真得明白。”

澄玖：“我在徐大人心里就这样沉不住事嘛？”

王唤：“怎么会呢，陛下护犊子，这事谁不知道呀。”澄玖白了一眼王唤。

澄玖：“我只知有人护着好，没想到……我不过是想护住幼时的自己。也罢，就这样吧。”王唤是舒了一口气，澄玖又问王唤，“你果真不知道？”

任公公帮王唤说话：“他真得不知道，他知道了，就一定会告诉陛下的。”王唤拼命的点头。

澄玖决定还是不要多问，就道：“起来吧。”

王唤这才爬起来：“谢陛下。”

澄玖：“告诉我多好，我也能乐乐。徐先生也有今天，在董家可没占到什么便宜吧？”

王唤：“奴不知呀。”

任公公：“董家二小姐可不是位好哄的主，对容侯爷的怨气好似都发在了徐大人的身上。徐大人春风化雨，硬是让二小姐答应了这门婚事。”

王唤：“容与安，谁见了不动心呀。”王唤与任公公看向澄玖那一脸的向往，心里转着弯。

任公公：“陛下，今日无其他事，不如早些歇了？”

澄玖：“也好。以后，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朕，朕不出头，听听乐子也好。鱼不可脱於渊。”

任公公：“应。”这句“鱼不可脱於渊”说得很明白了，任公公与王唤都听得懂。

澄玖：“明日赶紧把给徐先生的礼备好了，折子都上来多日了，这礼才备上让徐先生寒心了。”

任公公：“董家呢？”

澄玖：“董家的，交由母后准备吧。”

任公公：“应。”

澄玖回到澄鸣宫的路上，王唤几次要有什么想对澄玖说，澄玖看到他几次的欲言又止，催促道：“你有什么就说吧，看你我都憋着难受。”

王唤说：“陛下，奴听到了一些话，越想越不对劲，还想与陛下说说。”

澄玖：“说！”

王唤：“奴听到小睿清王对徐大人说不要告诉陛下，陛下心里向着容家，不想容家与董家退婚。”

澄玖：“你这不是知道嘛？”

王唤：“奴就听到这么几句话，也不知道原来说的是这事呀。奴……”

澄玖：“行了，朕知道了，算你还有良心。”

王唤：“奴一心为陛下。”

澄玖回到了澄鸣宫就要喝酒，自己与自己喝，手中拿着《神猴》的话本子看，吃着小菜喝着甜酒，越喝心情越美。酒劲上来，微醺上头，澄玖叫你来服侍洗嗽就要睡觉，刚躺到床上，澄玖吩咐道：“叫文晏来。”

门外的小内监听到：“陛下，是叫文晏公子来？”澄玖没有回应。

小内监琢磨了一下，还是去宣了。文晏多日都没有入澄鸣宫，得了澄玖的传唤快步来到了澄鸣宫。一进寝殿，看到澄玖躺在龙床上，文晏轻手轻脚轻声的来到床边坐下:“陛下。”

澄玖睁开眼睛看到文晏：“你来了，躺下睡吧。”

文晏没想的听到是这样的话：“啊。”上了床就躺在澄玖身侧，殿外的小太监一听澄玖没发火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没有听错。

文晏这些天欲火难忍，见到如此软糯的澄玖怎么忍得住，自己面对的是女帝，女帝醉酒还是要试探一二，帝王无常，明早要是翻脸自己怕是难承盛怒。方晏刚摸着澄玖的脸，澄玖眼神柔和的看着文晏，温声问道：“文晏……”

文晏下意识的答道：“嗯。”

澄玖：“我很喜欢你。”文晏愣住了，澄玖一把把他搂进了怀里，“抱起来也很舒服。”文晏再也不用克制，要放飞自我。澄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的侍女你怎么不碰，非等着我？”文晏看向澄玖时，发现澄玖眼睛睁着比之前大，文晏心想：这是醒酒了？

文晏：“臣心中早有陛下，再无他人。”

澄玖：“你不过是慕强。”

文晏：“不，臣只是好色。”

澄玖：“好我这色？”文晏点头，“我是不信，你的眼光太差了。眼光这么差身边的侍女六个一个不给好脸色。”

文晏：“什么都逃不过陛下。”

澄玖：“还用我说嘛？全宫都知道。我不管你是刻意为之还是真心如此，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文晏：“这就是帝王的心思。”

澄玖笑着回答：“可能吧。别想那么多，想多了失去的更多。”

帐内旖旎春光……

二月二十九日，而安出嫁，排场很大，帝都的人都出来看，肖公子来接亲一脸的阴沉。澄玖也看得出肖公子的不悦，还是说了些场面话，这是而安自己选的，之后能不能过得好就要看而安自己了。白芥子、云柒夫妇，夭夭、刘孝今、白小公子、白萋萋、小睿清王、熠柔郡主、董以倾全都到场，刘孝今带皇家侍卫与白芥子这位皇子送亲到肖府，就是昭告天下而安不是宫中的奴婢，是大宣有阶品的贵女子。

而安刚坐在肖府的婚床上心里很庆幸婚礼一切顺利，就听到脚步急速进来一人，听下人唤做公子，知道来者是肖公子。肖公子怒气撞入，当头就质问而安：“衣帛有孕，你们要把衣帛如何？”

而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事是谁告诉肖公子的：“这事是谁告诉你的？”肖公子厌恶的看着她，转身而去。而安定了定对身边的侍女说：“去查是谁把衣帛有孕的消息传出来的，立即进宫把事情告诉陛下。”

澄玖听到消息看了一眼王唤，不一会儿，王唤回话道：“陛下，衣帛多次要把自己有孕的消息传给肖公子，没有机会。而安出嫁，宫人要送亲，就让这宫人把一小儿肚兜转交给肖公子。”

澄玖：“那名宫人找到了嘛？”

王唤：“陛下，那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