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于百姓秋毫无犯,真将军也!

两名守卫见到徐晃到来,皆大惊失色,他们虽然不是徐晃的部下,但是对方历来治军极其严格,如果知道他们收受百姓的钱财,一定严惩不贷,即使首领杨奉前来说情都没有用。

徐晃来到城边,准备等张良他们这批百姓进城后,在让军队缓缓进入盂县,数千名将士如同演练军阵一般,军容整肃的站在后方。

这让见到军队到来,惴惴不安的百姓顿时放下心来,发现这些白波军对他们秋毫无犯后,不禁偷偷打量起后方的军队。

只见对方军纪严明,为首一人更是威风凛凛,不由得暗中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

张良望见对方的军队,不由得眼睛微微一亮,没想到太原郡的白波军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将才。

此人治军严谨,纪律森然,每一个士卒都充满斗志,隐隐然有周亚夫的治军风格。

如果这位将军能追随玄德公,必定与亚夫志趣相投,成为莫逆之交。

徐晃突然望向城边,见到两名守卫看向自己时,心虚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他们又在剥削来往的百姓与行商了。

徐晃二话不说,翻身下马,立刻走到城门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们二人真是屡教不改,又在威逼百姓们缴纳银钱了?”

此时准备进城的,除了张良一行人外,还有周边附近的百姓,以及另外的行商。

好在张良一行人排在第一,他们也只收了对方给予的银钱。

其他百姓、商人虽然没有缴纳银钱,但是他们大多都来往盂县多次,曾经都被这些守卫盘剥过,故而皆闭口不答,站在一旁看戏。

正当两名守卫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一旁的张良站出来说道:“这位将军错怪他们了,我们确实拿了银钱给他们,却并非被他们所威逼,而是自愿为之!”

张良深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现在仅仅只是替这二人说两句好话,将来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所用。

徐晃转头看向张良,见到对方长相俊美,气质高贵,绝非寻常之人,不禁眉头微皱的说道:“自愿为之?此话怎讲?”

“将军应该也知道,如今天下大乱,起兵谋反者有之,割据自守者有之,不尊皇命者有之,阳奉阴违者有之。并非每座县城的守卫将士,都像将军治下这般严于律己。

大多数官兵或是当地的地头蛇都会盘剥外来人,更何况还是我们这般的商队,他们盘剥起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所以我们商队出行,进入每座县城时,都会给守卫一些银两,用以打点关系。

一来是想出行更加方便,不用受到各方的阻拦,二来也为一起进城的其余百姓交钱免灾,让他们不受盘剥。毕竟现在并非盛世,而是乱世。

乱世之中,受到最大伤害的乃普通百姓。我们这样也算是微不足道的为当地百姓做点小事罢了。”张良双手抱拳,郑重的说道。

不只两名守卫看向张良的眼神充满了感激,跟在张良队伍身后的百姓与其他商队,看向张良时,眼神也充满了敬意。

他们自问不可能做到张良这般,萍水相逢的人关他们何事?很可能这一生就只见这一次面。

有多余的钱财帮助自己的亲戚朋友不好?

但是,当他们遇到这样的人时,也会深深的被对方的行为所折服。

徐晃微微点头,他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物,只是他始终感觉对方如此气质,绝非只是普通的商人那般简单。

徐晃沉吟片刻,不禁问道:“我在太原郡已有数年时间,阁下既然是来往于北境与中原的行商,我们似乎还是第一次相见吧?”

“没错,之前我们南下中原一般都是经代郡南下过常山关后,进入冀州地界,然后渡过黄河进入中原。

如今得到消息,似乎冀州渤海太守袁绍与冀州刺史公孙瓒的军队发生了摩擦,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与其铤而走险,绕道冀州,不如直接从太原郡南下,虽然都不太安全,但是这条路总归近多了。”张良非常诚恳的说道。

“原来如此!正如阁下所言,太原郡并不太平,我见你们乃是生面孔,才多问了几句。”徐晃微微点头,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大名谈不上,在下河东郡杨县人,姓徐,名晃,表字公明。”徐晃淡然的说道。

“我观徐将军的部队,军纪严明,即使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仍然气势如虹,对百姓秋毫无犯,有名将之资,为何甘于留在白波军之中。

徐将军应该知道,现在的白波军除了徐将军麾下的部队外,其余大部分军队都曾经劫掠过百姓,对抗过官军,已经不是数年前刚成立之时,那支为了对抗乌桓与南匈奴的由本地百姓组成的军队了。

我从雁门郡而来,并州刺史刘玄德礼贤下士,忠贞为国,其麾下大多数将领与谋士皆是平民或是寒门出身,仍然能得到重用。

我与刘刺史有数面之缘,将军如果有意,我愿意引荐将军前去。”张良走到徐晃面前,低声说道。

历史上有许多这样鲜活的案例,义军在成立之初打着“替天行道,反抗暴政,与民请命”等等口号,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所谓的义军开始逐渐变质。

秦末的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得到了附近饱受秦国暴政伤害的老百姓积极响应,纷纷“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加入起义队伍。

军队连克数县后,攻克了当时的中原重镇陈县,陈胜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在陈县率先称王,“号为张楚”,以陈县为都城。

陈胜称王后,其思想逐渐发生变化,与群众的关系日益疏远。

陈胜的故友因为说了他一些从前的“劣迹”,结果被陈胜所杀,他早已把当年的“苟富贵,勿相忘”的承诺抛到九霄云外。

他麾下的军队也与他一样变得骄奢淫逸起来,开始劫掠百姓,败亡的祸根自此开始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