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 自首
蓉城火车站。
尚武站在检票口，手里拿着打印好的通缉照。
正一个个排除照片上那些被通缉的精神病。
虽然他一点都不上心。
但自已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上边儿交代下来的任务，自已不得不去做。
也不知道李爱火那小子逃出蓉城没有.......
尚武低头叹了口气，心里也默默替李爱火跟沈咪咪祈祷。
“让一下！”
人群中，突然走进来一群武警。
来势汹汹的模样让尚武的内心感到不安。
一个中队长走到自已的跟前，上下打量着尚武。
尚武连呼吸都显得紧张起来。
“不用排查了，把通缉照都收起来吧。”
中队长突然命令道。
尚武心里一沉。
什么意思？
不用排查通缉犯了？
思考两秒过后，尚武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朝眼前的中队长发问道。
“你们......抓到了吗？”
“他们在哪儿！”
李爱火跟沈咪咪被抓了？
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明明自已刚才还在替他们祈祷呢。
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尚武心头无比担忧。
着急的情绪，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眼前的中队长白了尚武一眼：“你这么激动干嘛，怎么，你跟那群精神病认识啊？”
尚武连忙尴尬地笑了笑。
“没......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中队长继续说道。
“是自首了......”
自首？
该死，李爱火为什么要去自首啊？
带着沈咪咪逃走不就好了吗？
“他们在哪儿，那群精神病？”
“我去看看......”
中队长听后，又白了尚武一眼。
“不是精神病自首了，是上头的领导自首了！”
“滥用职权，好像是公报私仇什么的......”
“叫什么.....沈素清......”
“这娘们儿真是莫名其妙，害得我们春节加班，白忙活一趟......”
中队长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继续朝着下一个车站撤销通缉命令。
尚武惊呆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他揉了揉耳朵，没有听错吧？
沈素清居然自首了？
她.....怎么会呢？
一时间，尚武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魔幻。
明明沈素清是稳赢的一方。
她怎么会自首呢？
嘟嘟嘟——
突然，手机传来震动。
尚武打开手机接听。
“喂？是我。”
“现在吗？”
“诶！——收押沈秘书长......”
“是，我马上就带人来......”
......
蓉城边界，一辆武装押运车停靠在里边。
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女人，双手戴着镣铐麻木地站着。
尚武盯了她许久，都没有认出这是沈素清本人。
“她是在山城边界自首的，现在我正式把她交给你们蓉城警方。”
“签个字吧。”
山城警察给尚武递过去一份收押文件。
尚武没有多想签完字以后，便朝着沈素清走了过去。
“沈.....阿姨，您还记得我吗？”
即便沈素清戴着黑色头套，即便她的双手戴着镣铐。
尚武说话的时候，依旧有些局促，甚至是过于礼貌。
沈素清倒是很轻松。
甚至还笑了笑：“呵呵，当然记得你，你还来过我家里做客，尚队长.......”
的确是沈素清的声音。
尚武的心头，有一万个问号。
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会去自首？
会去承认自已的错误？
“我......”
不等尚武开口提问。
沈素清就连忙打断了他。
“有烟没？”
尚武连忙从自已的身上搜出一根香烟，然后将沈素清的头套掀开一半，露出嘴巴来。
并且主动递上，掏出打火机主动给她点烟。
动作之中，无不带着恭敬。
“呼——”
沈素清吐出一口烟气，伸出细手，天上正好飘落下来零零点点的雪花。
“下雪了......”
她用一种释怀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从来没有为我自已好好活过......”
“为家庭，为子女，为长辈，为事业.......”
“今天，我从我女儿的身上，看到了几十年前的我自已。”
“我替她感到高兴......”
沈素清露出笑容。
手中的香烟也燃烧到了极致。
烟灰随着雪花一同飘散在地面，共同融入到了灰尘里。
“沈咪咪他们呢？”
“他们在哪儿？”
尚武忍不住发问。
沈素清无比自觉地朝押运车上走去。
漆黑的押运车，仿佛吞噬了她所有的过往。
“他们安全了，正在国道底下的河里打捞他们的朋友呢。”
沈素清说完，押运车的车门缓缓关闭。
......
蓉城国道。
路边停靠着蓝天救援的救援车。
几十个救援组织人员，开始挨个从河的上游往下游打捞。
“我说过无数次了，他就是从这儿掉下来的！”
“当时天太黑，但我看得清清楚楚！”
李爱火情绪激动，朝着救援人员大吼。
“可是李先生，森林里我们来来回回搜索了几十遍，河里也反复打捞过了，没有您的朋友啊......”
“您再仔细回忆回忆，他有没有可能不是从这儿掉落地呢？”
李爱火感到无比绝望。
胡标落下山时，他无能为力。
抬头望去，这底下距离公路有百米的距离，落下来死亡的概率很大。
就算他死了，那也一定要找到他的尸体！
“李先生，天就要黑了，要不明天我们顺着河流往
蓝天救援的救援人员，朝李爱火劝道。
李爱火回头朝河边走去。
“不！”
“我们不找，我就自已去找！”
“我一定要找到，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他很倔强，使得背后的救援人员也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顺着河流，李爱火慢慢朝下行走着。
渐渐的，他把身后的救援人员甩得远远的。
四周也没有一个人影。
再加上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但他的双眼，依旧在河里搜寻胡标的踪影。
该死的大胡子，死哪儿去了？
李爱火心中开始着急。
这个曾经令他讨厌无比的男人，此刻却想念得令自已发狂。
咔嚓——
森林里，突然传来脚踩树枝的声音。
李爱火左右看去。
心里瞬间警惕起来。
这里算是原始森林，里面充满了各种野兽。
熊，狼，虎，豹。
哪一样，都足以使人丧命。
“谁？”
李爱火为了给自已壮胆，大声吼道。
沙沙沙——
只见草丛突然抖动起来。
李爱火下意识地后退。
不过背后是条河流，他退无可退。
只得壮着胆子蹲下身体捡起一块石头。
“出来，不然我拿石头砸你了！”
隐隐约约，一个漆黑的人形从草里钻了出来。
强烈的预感，让李爱火想到了什么。
“胡标？”
他大吼着。
“大胡子，你没死？”
抱着强烈的好奇，他的内心再也没有了恐惧，往前走去。
可越走近，越发现不对劲。
那人形，比较矮，至少自已认识的胡标，不是这个体型。
不是胡标。
大概距离两三米的时候，李爱火的内心才无比确定。
那黑影也往自已这边走了一步。
“伙计，你是干甚？”
浓郁的口音，从黑影的嘴里说出来。
一个面容苍老的农户，出现在李爱火面前。
心中的恐惧和希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爷，你是人啊！”
“吓死我了......”
李爱火叹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那大爷依旧好奇地看向李爱火。
“莫要跳河，珍惜生命，伙计！”
李爱火听后，瞬间无语。
可他的下一句话，却让李爱火感了兴趣。
“现在的娃娃，压力真滴大，前两天还有一个伙计从上游飘下来哩~”
李爱火的脑袋，瞬间经过一道闪电。
他猛地抓起大爷的双臂，激动摇晃道：“真的假的？大爷，那人在哪儿？”
“快带我去看看他！”
大爷连忙回答。
“我捞上来了嘛，那伙计，跟你差不多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