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答案
老人低头，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轻轻摸着他的头：“立哈咔，奶奶很久没见你了。”
过了一会儿，老人拉着立哈咔走到赵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贵人，给了我最后这段美好的时光。”
她直起身体，脸上布满感慨，眼角的皱纹都透出慈祥。
“不用谢，老人家。”赵玄低头，轻抚立哈咔的小脑袋，“立哈咔，好好陪陪你奶奶。”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人突然喊住了他。
“贵人，留下来吃饭吧。”
老人目光真挚，那双带着白翳的眼睛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经过卫婴的治疗，老人现在眼睛可以看见，但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凝聚。
赵玄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立哈咔脸上的期待，然后点头：“好。”
“我现在就去准备。”
老太太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因为她很高兴赵玄的答应。
赵玄本想帮忙，但老人坚持让他坐下休息。
“叔叔，我去帮奶奶做饭，你坐着等。”立哈咔主动去灶台帮忙。
阳光斑驳地洒在二人身上，这一幕显得格外宁静而和谐。
赵玄看着眼前的两人，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陛下，您似乎很久没如此开怀大笑了。”韩红柳轻轻地搭在赵玄的肩上。
听到这话，赵玄回过神来，“是啊，或许是因为朕已经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光了。”
这祖孙的简朴生活，却给了赵玄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红柳，等到天下太平之时，我们也寻一处地方，体验一番这样的生活吧。”
赵玄握住韩红柳的细腻手掌，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韩红柳听后，秀眉轻轻一挑，带着玩笑道：“陛下，就我们两个？”
赵玄微愣，尴尬地笑了笑：“这……自然……”
沉默良久，他突然起身，将韩红柳按在椅子上，神色严肃道：“朕觉得立哈咔的帮助有限，最好还是亲自去帮他们，偶尔体验下这样的平凡日子也挺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简单的饭菜便摆在了屋内唯一的桌上。
“贵人，望您别嫌弃粗茶淡饭。”老人满怀歉意地说，“是我拖累了立哈咔，他本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
“奶奶，您别这么说。”立哈咔有些生气地说，“是您抚养我成人，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最珍贵的时光。”
赵玄也笑道：“老人家言重了，这是我尝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四人围坐在桌旁，他们身份悬殊，本不应有交集。
但命运弄人，他们却意外地相聚一堂。
赵玄觉得，这是他长久以来，吃得最为平静和温暖的一顿饭。
甚至胜过了皇宫中的珍馐美味，让他感到格外的安心。
饭后，立哈咔主动收拾餐具，赵玄则和老人闲聊。
“贵人，立哈咔的父亲曾是部落中最杰出的猎手，他被像您这样的人看中，前去担任向导，说是要绘制地图。起初还回来几次，但后来就音讯全无了！”
老人的话语虽多，却不急不躁，脸上流露出一种难得的兴奋。
但赵玄眼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他明白，这是老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迹象。
她越显得精神，就意味着死神越逼近。
然而，当老人继续讲述时，赵玄突然身子一震。
他从怀里迅速拿出那张立哈咔的羊皮纸，直接递给老人：“这是您儿子画的地图么？”
老人接过来，认真查看，然后点头确认：“没错，这是我儿子画的，角落还有他的记号。”
“他曾经带着立哈咔走过几趟……”
老人说着站起来，走到床边，从被子里拿出一个铁盒子。
“这些都是我儿子画的地图，他最后一次离开时留给我的。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但可能对您有用。”
赵玄抑制不住激动，打开铁盒子，里面是一堆羊皮纸。
他拿出来铺在桌上，发现这些羊皮纸能拼接在一起，便立即开始动手。
很快，羊皮纸拼成了一张完整的地图。
赵玄看着这张地图，眼睛微微一缩，兴奋道：“没错，……”
这张羊皮纸上的地图，是通往大不列颠的西勒特路线！
不仅其它部分一致，缺失的部分也补上了，正好是立哈咔卖给他的那张！
此外，地图上还标注了危险地形和注意事项，比他手中的地图详细得多。
赵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陛下，这地图确实是真的？韩红柳也知道地图的事，问道。
赵玄点头，双手抚摸着桌上的地图。
“没错……有了这地图，进攻大不列颠的效率至少提高两倍，还能避开许多风险。
风险代表着潜在的损失，意味着耗费心血培育的战士，绝不可以在无意义的地方白白牺牲！
老人家，太感谢了！”
他想向老人表示感谢，却发现老人已经半靠在床头了。
卫婴适时出现，道：“陛下，时间到了。”
得到地图的兴奋，瞬间被冷水浇熄。
他愣愣地看着床上的老人，神情逐渐平静，对手忙脚乱的立哈咔招手：“立哈咔，过去看看你奶奶。”
立哈咔神情困惑，来到床边，握住老人干枯的双手：“奶奶？”
他的声音带着慌乱，已经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老人眼神空洞，抬手在空中摸索，最终轻轻搁在立哈咔头上，露出笑容：“立哈咔，奶奶很高兴看到你长成这样。但奶奶不能再照顾你了。你现在遇到了能帮助你的人，你的生活将有新的开始。继续留在这里，对你的未来没有好处。听奶奶的，去恳求那位能帮助你的人，让他收留你。如果他拒绝，你必须学会独立生活。奶奶现在感到疲倦，想休息。你扶奶奶躺下。”
立哈咔虽不知如何是好，却不住点头：“好，奶奶……”
阳光透过缝隙，直直地照在祖孙二人身上。
空气中浮尘轻轻飘动，这一刻，他们仿佛被定格成了永恒的画作。
赵玄望着这幕情景，心里却是一团复杂的情绪。